【何焉悦色】普通朋友
/私设ooc
狗血现背，不上升不许骂小孩
「我们像普通朋友一样，相爱却疏离」
刚下庆功宴，何洛洛喝得晕沉沉的。他们已经解散了近十年的团队在今天一起上了一档真人秀，其间焉栩嘉在节目上公开了将要结婚的消息，台下粉丝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把何洛洛原本规则的心跳震得紊乱。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6.8日，也是在偌大的舞台上，粉丝的尖叫声将他淹没，那个时候焉栩嘉站在他身旁偷偷牵着他的手，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一起出道了”何洛洛望向他的眼底，倒映出身后飞扬的彩带和往后无数时光飘散的美好梦境。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美梦都是会清醒的，限定的游戏也会迎来结束的一天。
何洛洛借着酒劲摸黑走到家门口，正准备按上指纹开锁，冷不奇然发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黑色的身影硬是把他的醉意吓走了一半。
“焉栩嘉你有病啊，站这儿不出声吓鬼呢”何洛洛看清来人后顺了顺自己被吓到心律飙升的胸口。
焉栩嘉长腿一迈将他抵在墙角，凑过去埋下头嗅了嗅何洛洛的嘴角，一股浓郁的酒味瞬间在他鼻翼散开敲击着他的脑神经，焉栩嘉皱着眉头声音低沉“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还当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呢”
何洛洛看着近在咫尺的焉栩嘉，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弥漫在自己所有的感官之间，突然想起十年前数不清的夜晚里，他和焉栩嘉也是这样在漆黑的走廊里、房间内甚至是练习室，躲避着世人的眼光，用偷来的时间缠绵悱恻，做尽沉沦的情事。
有一次他因为网上不好的评价暗自难过，一个人跑到走廊上哭鼻子，他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可是焉栩嘉就好巧不巧出现在了他身边，用下巴抵在他的颈间“哥哥都成年了怎么还要躲起来偷偷哭鼻子啊”
说话间的热气全都扑打在他的耳侧，烫得他说不出话，只知道掉眼泪。
那个时候的何洛洛还是一个哭包，极度缺乏安全感，随时都觉得身边的人会轻易丢下他，所以没日没夜呆在练习室，安慰自己这样辛苦只是不想跟不上焉栩嘉的步伐，不想被他甩在身后，可是当网络上的谣言扑面而来之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害怕的，一直是焉栩嘉会抛下他。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别哭了嗯？”焉栩嘉抚摸着何洛洛因为抽泣而起伏的背，怀中哭红了鼻头小孩的眼睛像是海里噙了泪的珍珠。
“何洛洛什么样我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说破天也改变不了”焉栩嘉见怀里的人丝毫没有停下抽泣的意思，只好将他拉开，低下头亲了亲他通红的眼角，又温柔地吻去他掉下的眼泪。
“那我们拉钩”何洛洛用那双还泛着泪光，红得像六七点晚霞的眼睛看着焉栩嘉，就这样直勾勾得闯进他的心里。
“好”焉栩嘉宠溺地笑了笑，何洛洛有个小毛病，总是喜欢拉着焉栩嘉拉钩，说什么一百年不许变，焉栩嘉每次也由着他来，仿佛这样，誓言就真的不会改变，再多的谎言也会成真。
刚刚还掉着眼泪的男孩立马破涕为笑，小狗眼明明还挂着泪水，却笑得清风明月，将月色都吹得散开来，洒落在他身旁。
你看，生活总是喜欢给你开这种玩笑，当你以为要遗忘时，习惯总是将你拉回现实，不留情面地将往昔的一言一行摆在你面前，告诉你们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何洛洛回过神来，推开身前的焉栩嘉，顺势按了指纹开门，打开门就往里走“拖鞋在鞋柜最下面，你要是还想吓鬼就继续待外面吧”
十年的时间，他已经可以做到在极度不理智的状态下依旧保持清醒带着面具，然后告诉自己，梦而已。
“对了，未婚妻什么样啊，怎么都不带给我看看”
焉栩嘉低声轻笑了一下，跟在何洛洛身后进了门，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嗯…蛮高的，只比我矮了一点点，很爱笑，眼睛很亮，你见了应该会喜欢的”
“那你应该很喜欢她”何洛洛靠在沙发上垂着眼，情绪在眼底翻涌。
“是啊，她挺好的”何洛洛听不出焉栩嘉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只知道他说完后朝自己看了看，又立马说道“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吧，你喝了再睡”
焉栩嘉轻车熟路地去了厨房，熟练地泡了一杯蜂蜜水，等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何洛洛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正闭着眼平稳地呼吸着，他只好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又去卧室抱了一床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何洛洛的身上，帮他掖好被角，又替他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何洛洛只感觉到焉栩嘉一直在看他，目光炽热得仿佛要将他看穿，他甚至下一秒就想要睁开眼了，可是那道目光却离开了，然后他听到了轻慢的脚步声以及关门声。何洛洛将眼睛睁开，自嘲地笑了笑，说看吧，果然是一场梦而已。
何洛洛和焉栩嘉的分手来得很突然，当时他们二人和队友坐在餐桌上，平静地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其他人甚至都以为是两人的整蛊游戏。分开后的心情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沉重，何洛洛原本以为自己会大哭一场，然后一蹶不振数天，说不定还会将自己折磨生病，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发生。
分手是焉栩嘉提出来的，他当时只愣了几秒，然后抬头看着他，眼里还是当初那乘载了满当当的星河璀璨，直直落在焉栩嘉这颗荒无人烟的星球上。
“好啊，都听嘉嘉的”
“但是说好，嘉嘉不可以躲我，也不可以不理我，我们还是队友嘛”何洛洛伸出手，说“呐，最后一次拉钩了”他笑得眼睛开始发酸，感觉下一秒自己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这几分钟的伪装或许就会失败，那焉栩嘉是不是就会像往常一样，将他搂进怀里，低声哄他亲他对他说刚刚只是他开玩笑的，我们永远也不会分手。可是都没有，何洛洛发现，自己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只是心脏像被人攥紧了那样的疼，原来特别难过的时候，眼泪也会逃跑。
后来他们就像刚认识那样，熟悉地打着招呼，一起训练一起录节目，一起开演唱会一起在对方生日当天送上祝福，可是再也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接吻，没有黑夜里的一次次辗转。他们像是最普通的朋友，像是隐藏了一年的时间，流放到了另一个时空。
其实分手原因何洛洛后来知道了，焉栩嘉的小助理跑来偷偷告诉他的，是公司高层发现了他俩的事情，勒令焉栩嘉立刻分手，他年轻意盛，也反抗过，但是结果如何也可想而知。
他还记得那段时间焉栩嘉总是喜欢盯着自己看，一看就是很久，有时候他烦了故意拿手挡住自己，焉栩嘉还会假装生气，何洛洛没办法，只好坐到他腿上将他生气故意不看自己的头扳过来，语气轻轻地撒娇“好啦不生气了，你看就是了，想看多久看多久”
这时候焉栩嘉就会装作原谅了他一般，把他按在墙角就是一顿亲，何洛洛当时笑他“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想亲就说嘛，你洛哥同意了”
知道事情经过的何洛洛疯了一样跑去找焉栩嘉，对他说他不怕的，就算摔得头破血流也要和他继续在一起。
“何洛洛，别闹了，你的梦想负担不起”
“我做不到这么自私，拿看不见的未来去赌你的前途，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我们怎么办”
何洛洛想说我不会后悔，和你在一起永远也不会，焉栩嘉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抢在了他的前面。“可是我会”
相爱有什么用呢，社会的不理解不支持，经济公司的阻拦，偶像的标签，粉丝和媒体大众的目光，父母亲人的失望，一桩桩，一件件，都只能把他们压进黑暗，他们就像两颗飘荡已久的行星，在孤独的宇宙横冲直撞，找寻对方，可是永远也无法靠近。那是十八九岁的何洛洛，第一次明白，原来他们的勇气都不足以抵挡汹涌的未来。
昏暗的房间里何洛洛捂着身上的被子哭出了声，这好像是自从和焉栩嘉分开后，自己第一次流眼泪。
你看，我现在，真的不需要你了。
焉栩嘉婚礼当天举办的轰轰烈烈，请了大半个娱乐圈，那也是何洛洛第一次看到新娘，果然像焉栩嘉说的那样，高高瘦瘦，笑起来眼睛发着光，很漂亮，和他很般配。
婚礼上来了不少他们昔日的共同好友，大家趁着热闹在司仪宣布二人交换戒指的时候起哄新郎亲一个，何洛洛看到在鲜花和掌声中，焉栩嘉低下头，轻轻亲吻了新娘，周围充斥着相机的闪光声，他也笑着在拍手，跟着周围的人一同欢呼，像他多年的普通朋友那样。
仪式结束后何洛洛一个人离开了布置得浪漫夺目的婚礼现场，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他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没有声音没有表情，像是一颗没有心跳的精美雕塑，又像沙漠里孤独而盛大的老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转过身，发现焉栩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我还以为你又会躲起来一个人偷偷掉眼泪”焉栩嘉好像又比以前瘦了不少，高大挺拔英俊帅气，何洛洛想，可他还是喜欢以前脸上有点婴儿肥的焉栩嘉。
“你结婚我掉什么眼泪，多不吉利”何洛洛立马恢复出一副欢喜的模样，自认有趣得调侃了一句。
焉栩嘉没有笑，反而有些难过“是啊，你要是掉眼泪，我还可以抱抱你安慰你不要哭了，可是洛洛现在这么坚强，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何洛洛愣了愣，又迟钝似的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你喝酒了？”
“放心吧，我很清醒”焉栩嘉说完就欺身向前，张开手做出拥抱的姿势，何洛洛大脑当机，理智告诉他应该后退，可是双腿就像灌了铅，迈不动一步，预想中的拥抱并没有落下，焉栩嘉只是虚抱了一下，又伸出手捞开何洛洛一直以来戴在脖子上却藏在里衣没漏出来过一次的项链，那是一枚泛着旧色的戒指。
何洛洛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了，这枚戒指的存在甚至连他的经纪人都不知道，这或许是他对那一年美好梦境的唯一纪念品，是储存他所有爱意的容器，是他的时光机，是他十年里所有的坚强与安慰剂。
“病变时的戒指啊，还留着呢”
何洛洛如鲠在喉。
焉栩嘉又靠近了一步，却始终与他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普通朋友间的最佳距离。
“何洛洛，等以后拿了大满贯，办庆功宴别忘了叫我啊，说了要陪你度过所有你人生中的重要时刻的，算了，还是别叫了，让我知道就好。”
“以后少喝点酒，你又不会喝，没人给你冲蜂蜜水了怎么办”
“啊，还有，少流点眼泪，你每次哭我都要哄好久，可是你现在好像不爱哭了”
“你要过好自己的人生，没有我的人生”
焉栩嘉自顾自地说着一大堆话，每一句说完何洛洛都敷衍似的回一句好。
“何洛洛，戒指该还给我了”
“还有，不要再想我了”
何洛洛想说好，就像他们分手那天一样，他可以仰起头，笑眼盈盈，告诉焉栩嘉，好啊，可是他发现他发不出声，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块冰。
焉栩嘉没等他回答，只是伸出手，做出拉钩的姿势，像他们刚刚在一起时那样。
“嘉嘉要一直爱我”
“好啊”
“何洛洛，不要再爱我了”
“好啊”
番外
焉栩嘉自从那次高调的婚礼后就退出了娱乐圈，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公司说他早已解约，媒体也只能捕风捉影地报道他和新婚妻子去了国外生活，粉丝虽然不舍，但也只能祝福自己喜欢多年的偶像过得幸福。
萧山。
一间老式阁楼里，几星期前娱乐圈当红爱豆高调婚礼上的女主角正收拾着行李准备离开“其实我不清楚为什么你要找我陪你演这出戏，但报酬还算丰厚，也谢谢你了”焉栩嘉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窗前点了点头。
女子在出门前的一瞬回过头“差点忘了，戒指还给你，款式蛮漂亮的，就是也太大了，我戴的时候差点掉下来”
焉栩嘉愣了愣，脑海里浮现演唱病变时他第一次戴这枚戒指的情景，那个时候何洛洛缠着自己将另一对送给了他，然后在他的对手舞台上戴着这枚戒指表演了和他一样的歌曲。
可是后来，这枚戒指何洛洛说什么也不还给他，他无奈只好去打了一个新的，按照他手指的尺寸，戴在了新娘的手上。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呢。
“我心中的颜值担当是焉栩嘉”
“我选嘉嘉”
“嘉嘉你这样会被埋没的”
“嘉嘉怎么办”
“嘉嘉看我”
“我在看你”
我在看你，隔着时间，隔着掌声和鲜花，穿过谣言，穿过黑暗，穿过所有的误会与不理解，用我一生的时间，一直看着你。
他们有过一年的亲密无间，像所有的情侣一样拥抱亲吻，焉栩嘉做到了所有他拉钩承诺的事情，他想，没有在一起，似乎也开始变得不那么重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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